第三章心身医学实践第十二节获知恶性肿瘤诊

癌症患者从诊断到治疗都会面对许多挑战、丧失和威胁。外科治疗导致毁容,化疗的潜在毒性以及放疗带来的迟发效应。在根治性治疗后,许多患者必须得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癌症会回来吗?疾病本身与治疗均可能影响到患者的各个领域(身体、社会、情绪、心理、灵性)。当患者感到被疾病所控制、处于困境或受到威胁时,可能体验到巨大的心理痛苦、愤怒、恐惧和自责。

一.对确诊癌症的反应

癌症的确诊能够触发一系列的情绪反应,包括:悲伤、焦虑、愤怒和恐惧。患者可能会出现睡眠问题,食欲丧失,担心他们的疾病,注意力不集中,以及情绪低落。癌症确诊后这些症状能够持续3周。通常情况下癌症确诊4周以后,患者会形成适合自己的应对机制,抑郁和焦虑的症状会得到缓解。除非心理症状加重或者明显影响患者的功能,否则癌症确诊4周以内上述症状一般不会被诊断为精神障碍,因为在此期间患者正在学习如何应对疾病。

1.否认

患者对严重的躯体疾病做出反应时,会在使用否认上体现出非凡的灵活性,尤其是在应对预后方面。它就像一个“垫子”,给他们时间和空间来缓冲,以吸收“坏消息”。它使两个层面的信息能够同时存在,一个是现实中的,一个是理想中的。一位患有晚期结肠癌的女性的话很好的表述了这一特点:“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但我不相信我真的要死了”。

否认的范围很广,可以是在近乎精神反应到成熟的应对技巧之间的所有状态。区分病理性的否认和情感性的否认很有必要:(i)病理性的否认是有害的,它会延误咨询,降低患者的依从性,导致患者逃避现实,造成一定风险;(ii)情感性的否认能帮助患者聚焦于可以带来希望的治疗选择,不会对患者的最优治疗产生干扰。病理性否认对于所有人都很痛苦,但是,虽说逃避会干扰家庭成员之间的开放交流,也有一个好处是能创造一个至少是暂时对所有人来说都更轻松一些的氛围。如果随着疾病进展,否认变得更加强烈,则可能会夺走患者有力的心理安慰。一般来说,否认是一种相当灵活多变的应对策略。我们不应对这些变化表示惊讶,相反地应该予以理解,并且把这些作为是患者内心可以深度探索的领域。

2.失控

单纯被怀疑患癌和随之而来的检查会让患者觉得失控,患者会将其准确表述为恐惧和失去自我。如果病情变得更差,患者意识到,他们永远地失去了深植于身上的社会角色和功能这一现实,他们可能会变得沮丧,失去生活的信心。治疗师应认可失去自我形象带来的悲痛,这种悲痛在他们醒着时无时无刻不在脑中,甚至也在他们的梦中,帮助他们记住那些没有被疾病带走的优势和强项。这种早期干预或许能够免于使用药物治疗,因为这种干预能帮助患者紧紧抓住那个健康的自我,即使他们现在状况更差了,也能跟“从前的我”产生连续联结。

精神科医生接受过系统训练,用DSM-IV标准来评估有症状的病人,但肿瘤患者或许并不适用于这个诊断程序。有些极度痛苦的患者在转诊时感到很不安,因为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生活幸福愉快,并能迅速从不好的情绪中走出来的人,简而言之,就是“正常人”。医院的唯一原因是癌症,而不是“精神问题”。即使我们发现了患者的不安,也应当认可患者的自我描述并做出回应。毕竟,他们也有可能是对的,他们是“正常的”。如果我们仅仅专注于他们破坏了的自我,患者会觉得自己很渺小,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心声。我们希望建立一个治疗联盟,帮助患者避免愤怒,让他们意志不再消沉,重振斗志。我们强调心理上那个自我的力量,因为身体上的自我已经不足够强大。承认患者生命中物质上或是精神上的成就,让患者明白,将来在对的时间点,他仍可以创造价值。

一位很出色的女性,以往她常常带给他人安慰和支持,她在诊断为II期乳腺癌后度过了以泪洗面、混乱无章的四个月。她的反应不是她一贯的风格,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我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太可怕了!”她需要危机干预、药物控制和情绪障碍的监控。仅仅在几个星期后,她又重拾了她的强大,开始以更典型而有效的方式应对。在整个治疗中,治疗师认识到,相信她能靠自己力量重新振作起来,并对此给予肯定和尊敬是多么重要。

3.应对

每个人均有已经建立起自己的应对方式,其目的是处理任何受威胁或是被遗弃的感受,以减少不能忍受的情绪。这种已有的应对方式有时对患者很有效。例如为了获得控制感,患者会寻求更多有关疾病和治疗的信息,并可能对医疗团队投入充分的信任和信心。他们可能会想,“对于疾病我无能为力,但我知道我可以有最好的医疗”。然而,之前有过创伤关系的患者如被忽视、遗弃、攻击或虐待,在得到家人、朋友和健康专业人员的支持及照料时可能会感到受到强烈地威胁、恐惧和缺乏信心。

1)患者需要诉说他们的故事

只要你问,患者的故事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有时是关于愤怒、失望和处理不当的故事;有时疾病的影响力太大,会让患者对事实的认识变得模糊。患者可能会因疲惫、激动或者焦虑,记不清一些事情了。如果医生对疾病的熟悉度能够让你主动提供一些信息,让患者意识到医生能理解他所经受的考验和折磨,会很有帮助。除非医生必须要获取一些其他详细信息,否则不要打断他,让他吐露心声。这些故事常常会揭露一些有趣的情绪信息。家庭成员的协作以及其他医生的报告(经过患者允许而获得)很重要,这会让患者觉得安心,并起到宣泄的作用。

2)聆听身体的语言

患者在身体出现变化时可能会觉得痛苦、感到厌恶或悲伤。医生不能表现出不舒服,因此而减少自身投入,应能够自如应对,这并不容易。不能忽视身体的直观性,身体的缺失让患者觉得羞耻,感到窘迫,这些让他们疲惫不堪,却主导着他们现在的生活。由于医生领悟能力各有不同,患者对医生的感受就不同。很多患者表示,最好的支持是来自病友们,那些“真的知道”他们在承受着什么的人。医生可能做不到这一点,但必须给予患者一些同等程度的帮助。

也可能会发生相反的情况,身体最初保持着沉默。诊断来得毫无预警,患者直到开始治疗,出现副反应才觉得自己真的生病了。对这样的患者,诊断会带来不确定和困惑。他或许会变得愤怒,不满,甚至有些偏执。开诚布公地将这些情绪表达出来,使之正常化会很有好处。反之,这些情绪会持续到疾病之后的阶段,也就是癌症的所有特征都越来越明显,痛苦越来越强烈的时候。焦虑和愤怒会更负面地共同作用和投射,这常常反映在与医疗看护者的互动中,但也会反应在关系异常家庭的亲属中。

有些患者的治疗只在很小程度上影响正常生活,并不是所有的治疗都那么残酷,也不是所有的患者都有相同的弹性,意识到你的患者正在承受什么很重要。有些患者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熬过了治疗,他们觉得自豪而轻松,但他们很可能会很疲惫,需要休息。还有一些患者再也没有回到工作岗位,而他们的躯体状况明显是允许他们重新工作的,若是如此,值得去探讨一下这是为什么。

3)最起码要提供支持性心理治疗

支持性心理治疗是一种间歇或持续进行的治疗性干预,旨在帮助患者处理痛苦情绪,强化自身已存在的优势,促进对疾病的适应性应对。它能在相互尊重与信任的治疗关系中,帮助患者探索自我,适应体像改变和的角色转换。这些方法包括:

l了解如何阐述和讨论造成紧张气氛、引起患者强烈情绪反应、干扰其应对过程的信息,帮助患者积极处理负性情绪。

l熟悉促进学习的方法和问题解决策略,掌握认知和行为技术在疾病各个阶段的使用。

l熟悉一系列心理治疗方法,如危机干预;为太虚弱而难以互动的患者提供一个安静的、支持性氛围;探索患者精神世界中运行的深层心理动力模式;以及家庭咨询。

l时刻准备着为患者及其家人提供可利用的资源。

l与患者的照顾者和谐相处,理解他们的工作系统,以使有益信息在治疗师和患者家庭间及时传达。这意味着治疗师需要掌握如何在保护患者隐私的前提下,人性化地讨论患者的应对能力和弱点。

l理解你得到的医疗信息,在你需要更多的帮助、获得更多细节时提问。

l在这种高要求的情境中,学会理解自己的情感回应,尤其是在早期学习自我管理的阶段,使今后的工作更好地开展。

4)首次访问精神科

对很多患者来说,精神科转诊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们会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医生让我来这儿!”或者,“我姐姐拖我来的!”一般来说,尽管困难重重,肿瘤科医师和精神科的治疗联盟还是会建立,患者能逐渐认识并承认自己经受的悲伤、痛苦和恐惧,在它们被正常化时,感到松了一口气。如果治疗并没有让他们发生改变,我们最好能够尊重患者的意愿,在他们准备好了,不会觉得尴尬时再回来治疗。他们往往会再次被转诊或者自愿回来治疗。

一位新近被诊断为肺癌的58岁老年商人正在进行手术前的第二次的评估。他固执的认为治疗效果并不好,抱怨妻子对治疗的坚持。治疗师认为他看上去并没有接受自己病人这一身份,并承受着来自其他人的压力。他同意治疗师的观点。治疗师不着痕迹地保留着这个主题,他跟治疗师做了一些目前生活的简短回顾,聊到了一些被他否认了的抑郁症状,和更为突出的焦虑症状。他对治疗还是不感兴趣,于是治疗师掌握主动权,强调他的优势,告诉他他正在承受的焦虑不可避免,有很好药物可以对抗焦虑,但适用于症状更严重一些的人,现在他还不到那个程度,但希望他能在应对更加困难时回到治疗中。而他确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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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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